全人类的希望来赌这十分之一的几率吗?啊?赌输了怎么办?!”
司南一点点松开周戎领口,掌心已经被汩汩而出的黑血浸透了。
那血是冰冷的,但灼得他手指剧痛。
“万一……万一赌赢了又怎么办?”周戎发着抖问:“你让我怎么活下去,怎么面对自己呢?你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是不是?”
另一边宁瑜大步奔来,白大褂的领口和衣摆在狂风中剧烈摆动,跪在地上打开了他的医药箱。
司南颓然靠在墙角,双手深深插|进头发,被感染的黑血随之蹭在他眼梢眉角,被周戎抬手用力地擦去了。
“算我求你,好吗司南?你听着。”周戎扳开他的手,又撩起自己的t恤下摆去擦他掌心上的血,一遍遍沙哑道:“你得活下去,算我求求你活下去。你还年轻呢,还没见识过比戎哥更好的,以后你会遇见真正陪你走一辈子的人……咱们难过一会儿,难过一会就忘了好吗?戎哥永远都爱你。”
“永远都爱你,”周戎喃喃地重复,刚硬的脸颊上温热潮湿,他不知道自己还会流泪。
那其实是后悔。
司南会难过一阵子就忘了吗?
不会。
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标记司南,如果司南还是个自由来去的o血,临走前只来得及分离出这一支血清,准备给陈雅静做实验,还没注射就被你们带走了。血清有可能暂时抵抗毒性,你打不打?”
周戎紧盯面前那瓶淡黄液体,这才恍然想起陈雅静在丧尸围城时独自一人来到地底实验室的原因——为了在最后关头实验血清的抗毒性。
他刚要开口,突然只听司南愤怒道:“不!”
“司南?”
“血清有致死性。”司南嘶哑道:“宁瑜只试验过一次,注射后几分钟内……那个人就猝死了……”
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转眼冰冷,霎时周戎什么都说不出来。
宁瑜冷冷道:“是,或者你也可以去试试那支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抗体。你们应该是从军方实验室找到它的吧?病毒爆发初期医学界曾经展开过研究,初级抗体的治愈率不是十分之一,而是在1到3之间。”他转头打量颜豪一眼,问:“你打过抗体?”
颜豪不知所措,点了点头。
宁瑜说:“很好,小伙子,你买彩票一定能发家致富的。”
周戎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绝望中突然升起一丝扭曲的荒谬和搞笑。
司南抓住他的肩膀想站起来,随着这个动作,颜豪立刻向后退了两大步,死死握住了天台铁门的把手——然而下一秒周戎骤然发力把司南拽进了怀里,带着微微胡渣的下巴叩在司南后颈上,就像嗅到新鲜血肉的雄狼般,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属于自己的oga的气息。
仿佛藉由这个动作获得了无穷的勇气,他在司南鬓发上亲了亲,抬眼道:
“我打。”
“你干什么?”司南厉声呵斥:“你会死的!”
“我现在也会死啊。”周戎温柔地回答他,摩挲着他的脸,眼眶通红道:“你不希望我打你的血清吗?你不信你能救戎哥吗,嗯?司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