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轩鹤忽然感觉有一种情绪上头了,她登时怒道,“你再说一遍?!”
丫鬟变得小心翼翼的,“回殿下,娘娘、娘娘她和大皇子殿下……赏湖了。”
“怎么回事,给孤说清楚一点!”
叶轩鹤现在就像一块被摩擦过的打火石,稍微一碰就会爆炸。
“太子妃什么时候出去的?!”
“殿下刚出去不久,大皇子殿下便差人来府上,说是找娘娘有点事,之后娘娘就出去了。”
“什么事不能等孤回来再说,不能在东宫说,还非要去一边赏湖一边说?!”
叶轩鹤暴跳如雷,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显现,“从孤出去到现在,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没回来?!”
丫鬟战战兢兢,“奴婢、奴婢不知。”
“赏湖!赏湖!孤看是去赏人吧!”叶轩鹤坐不住了,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就像吃了X迈,根本停不下来。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有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福尔-叶轩鹤-摩斯上线了。
桓宜卿怎么会和叶术有联系呢?
叶轩鹤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
好像之前进宫的时候,他们三人见了一面来着。
想到此处,叶轩鹤感觉她的血压又高了起来,她感觉她现在急需强救心丸来保住她的命。
福尔-叶轩鹤-摩斯越想越不对劲。
这么想来,当时叶术的眼神就不对劲!
真相……只有一个!
可恶!
叶术这个老色P!!!
竟然会觊觎她的太子妃???
也不拉一泡粑粑照照他自己,都多大的年纪了?
老黄牛吃嫩草?!
在心中埋汰完了叶术,福尔-叶轩鹤-摩斯又恢复了理智。
桓宜卿又为什么会答应叶术,去和他一起赏湖呢?
为什么呢?
福尔-叶轩鹤-摩斯开始她的推理。
当日,拜见她因为要向皇后告状,就先走了,桓宜卿是一个人到皇后宫中的。
后来有宫人跟她报告说桓宜卿和大皇子说了会儿话。
不过当时,她没有当成一回事。
现在细细想来,原来……他们在当时就已经眉来眼去了???
呵!
原来到头来,桓宜卿竟然是这样的人!!!!
嗷嗷嗷嗷!!!!
可恶!!!!!
好哇!!!
她顶着炎炎烈日,出卖她的色相去努力赚钱给她买小裙子,结果桓宜卿在做什么???
偷偷去私会一个男人????这个人还是她大皇兄???
忽然感觉头上长满了青青草原的叶轩鹤这会感觉十倍的强效救心丸都拯救不了她的血压。
“来人!”叶轩鹤阴沉着一张脸,“把孤的大刀拿来!”
众人:“???”
下人们当即阻拦道:“殿下您消消气、消消气!”
“殿下,真没必要,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殿下,不值得,不值得,您别这样。”
“殿下,理智生气,理智生气。”
……
叶轩鹤:“???”
生气还要保持理智???
她只知道理智消费,不知道什么叫做理智生气!!!
叶轩鹤对这些阻拦的身影视若无睹,她提着她的“四十米”大刀,大踏步就朝外走去,“太子妃去哪赏湖了?!”
“殿下您别走!”
“殿下!”
“殿下,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
叶轩鹤在前走,一众下人在后面追。
刚踏出东宫的门槛,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
旋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优雅地下来了。
桓宜卿回来了。
桓宜卿一下车,便见到手持一把大刀的叶轩鹤?
在她身边,还跪满了一堆抱着她大腿,求她别走的奴才?
桓宜卿:“???”
“夫君,您这是?”
叶轩鹤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干脆别回来了!”
一键三连暴击,这叫先下手为强!
众人:“???”
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就像是那种被冷落的小怨妇,在相公花天酒地回来之后不忘啐了一句。
桓宜卿规矩地福了福身,“臣妾回来晚了,是臣妾惹得夫君生气了,是臣妾的错,还望夫君责罚。”
桓宜卿眉眼低垂,动作规矩得无可挑剔。
见到她温柔似水的模样,叶轩鹤叶轩鹤的怒气也被冲散了大半。
许是怕吓到桓宜卿,她把手中的“四十米”大刀扔了,有些磕磕绊绊道:“孤、孤……是准备修剪花草的。”
众人:“???”
刚才的那股要砍人的气势呢???
她仍旧撅着嘴,高傲道:“说说吧,你今天去哪了?”
叶轩鹤明知故问,她就想听桓宜卿怎么跟她解释。
“臣妾……今日出去有点事。”
叶轩鹤刨根问底:“是什么事?”
还等桓宜卿开口,叶轩鹤眯着眼睛,轻轻嗅了嗅。
桓宜卿的体香就像花香一般,闻起来柔柔的,带着让人舒心的感觉,但是在这股花香中,还掺杂了其他的味道!
是酒!!!!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叶轩鹤再次被点燃。
“你喝了酒?!”
桓宜卿一顿,旋即应道:“是,臣妾喝了酒。”
“好哇!!!”叶轩鹤现在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一把拉住桓宜卿的手腕,大踏步就朝着屋里走,“看来今天,孤要重振夫纲了!!”
忽然被抓住的桓宜卿:“???”
众人:“???”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关上,并被锁死了。
不给桓宜卿反应的机会,叶轩鹤欺身上前,顶着桓宜卿在房门上。
叶轩鹤右手仍旧拉住桓宜卿的手腕,而另外一只手则撑在她的脑边。
叶轩鹤来了个壁咚。
叶轩鹤俯下身,凑近桓宜卿,她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你最好跟孤说清楚,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二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叶轩鹤说话时的气息尽数铺洒在桓宜卿脸颊上。
此刻,吃瓜群众也赶到了,刚一进院子,便见到不可描述的一幕。
看见影子的众人:“!!!”
这、这这是我能看到的吗??
见状,一众小丫鬟早就羞红了脸,用手捂住了脸;一众奴才也不禁有些脸红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小顺子哪能让这群下人打扰了太子和娘娘。
他轻轻咳嗽一声,板着一张脸,“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下人一边告退,眼睛一边不受控制地朝着屋里看去。
好像……亲上了!!!!
啊啊啊啊啊!!!
一众小丫鬟惊呼一声,急忙跑开了去。
还没走远,便听见屋里传来了桓宜卿的声音。
“夫君,您弄疼臣妾了……”
这下,不仅是一众小丫鬟羞红脸,连一众奴才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在门外守着的小顺子一张脸更是红透了。
“咳咳咳咳咳。”小顺子疯狂咳嗽来掩饰他有些发软的双腿,他暗自琢磨着,要不要也跟着其他下人一起离开。
小顺子的老妈子心上线,在心中老泪纵横,他的个娘嘞!!!
太子殿下,终于,终于要搬回一成了!!!!!
不容易啊,实在是不容易啊!!!
***
一众下人在线组建了一个超级大群,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奴才A:“【坏笑】喔喔喔,今天看到不得了的事情了!”
丫鬟B:“【花痴】啊啊啊啊啊!!殿下好man!!娘娘好苏!!磕到了!啊啊啊啊!!”
奴才C:“你们说,今天殿下为什么生气?”
丫鬟A:“【白眼】遇到这种事情,哪个男人不生气?”
丫鬟C:“偷偷跟你们说,我之前不小心听见娘娘和顺总管说殿下生病的事。这件事有蹊跷!”
所有人:“什么蹊跷?”
丫鬟C:“听说,殿下生病的事,跟……* 有关!”
所有人:“【大嘴鱼吃惊】真的?!”
丫鬟C:“真的!那天我东西掉了,回去拿,就听见娘娘和顺总管在走廊说什么* !”
奴才D:“你们说,殿下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
奴才E:“【沧桑】那不是只有……的男人才会吗?”
奴才F:“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殿下无法……娘娘,然后娘娘……出门……”
所有人:“【恍然大悟】那今天殿下勃然大怒好像能理解了。”
丫鬟C:“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
所有人:“懂的都懂,绝对守口如瓶!”
奴才A* D……:“心疼殿下。”
丫鬟A* D……:“心疼殿下+100X6”
***
一门之隔的屋里。
叶轩鹤眼眸带着危险的气息,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桓宜卿,“你今天都和叶术说了些什么,你最好一字一句跟孤说清楚。”
桓宜卿秀眉轻蹙,“夫君,您弄疼臣妾了。”
她眼眸中好似隐隐带上了晶莹。
见状,叶轩鹤仿佛被人狠狠当头一棒,她登时回过神来,放开了桓宜卿的手腕。
她低下头,便见到桓宜卿的手腕已经被她捏红了,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想着她刚刚一直那么大力地攥着她的手腕,应该很疼吧。
叶轩鹤有些手足无措,她挠了挠头,“孤、孤不是故意的。”
桓宜卿福身道:“臣妾没事的。”
“说说吧,赏湖是怎么回事?”
“今日皇兄本来是想来找夫君商讨事务的,臣妾说夫君不在,皇兄说他还有其他要事找臣妾,臣妾便去了。”桓宜卿柔柔地解释道,“等臣妾到了,才发现皇兄没有什么要事。”
叶轩鹤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了酒?”
“皇兄深情,臣妾拒绝不得。回来的时候有些拥堵,路上耽误了些时辰。”桓宜卿福身道,“是臣妾的错,让夫君担心了。”
听完了解释,叶轩鹤仍感觉心中有点生闷气,她嘴唇高高撅起,“你以后别跟叶术出去了,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桓宜卿规矩应道,“臣妾知道了。”
“夜深了,夫君还不去歇息吗?”
“孤不睡!”叶轩鹤高傲道。
桓宜卿拿出一个盒子,“夫君,来尝尝吗?”
叶轩鹤小傲娇瞥了眼那盒子,不屑道:“这是什么?”
“这是臣妾替夫君准备的桂花糕。”桓宜卿笑道,“本想等夫君回来再给夫君的。”
叶轩鹤大傲娇:“孤、孤不喜欢吃这些。”
见到叶轩鹤衣角好像染上的泥土,桓宜卿开口道:“夫君,您身上,怎么……”
闻言,叶轩鹤心中一声咯噔,完了!!!
完了!!!!!
刚刚她跟小顺子不是都闻过了吗,不是没有味道吗?
这桓宜卿到底是什么妖女,鼻子竟然这么灵?
叶轩鹤这会儿紧张得不知所措。
她强壮镇定,打断了桓宜卿的话,“哪有什么味道?”
桓宜卿:“???”
这是炸出什么来了?
桓宜卿微笑道:“夫君,您今日去哪了?”
叶轩鹤感觉,一种阴寒的感觉又包裹在她身边。
全身的汗毛,好像都立起来了。
“没、没没去哪……”
桓宜卿微笑道:“是吗?那夫君身上……”
叶轩鹤内心发出霸王龙咆哮:该死的艾丽!你喷那么多花水干嘛???
可恶!
“孤、孤孤……不知道。”叶轩鹤结结巴巴,“或许是街上人多,孤不小心蹭到哪了。”
桓宜卿微笑道:“是吗?”
“是是是。”
叶轩鹤如坐针毡,感觉她要是再在这里多待一刻,就会被桓宜卿吃得连脆皮都不剩了。
“夜深了,孤、孤困了,要去睡觉了。”叶轩鹤冷汗直冒,“你也早点休息吧。”
“晚安。”
叶轩鹤叽里咕噜地说完,不给桓宜卿说话的机会,便红红火火朝门外溜了出去。
还不忘带走了桌上的桂花糕。
哼!不吃白不吃!
小顺子在门口守着,心中欣慰不断:相信只要过了今晚,太子殿下就能重振雄风!
刚刚过了不到三炷香,房门就被打开了。
下一刻,便见到落荒而逃的叶轩鹤从房门中出来了。
在门口守着的小顺子:“???”
有眼尖的下人在超级大群道:“看见殿下了,殿下出来了。”
奴才A:“不到三炷香,殿下失败了……”
众人:“心疼殿下+999999”
***
夜色深沉,夜幕铺洒满整座京城,一切都在静穆中。
暖黄的灯光在东宫一座房内亮起,屋里的人还没睡。
是桓宜卿。
她坐在案桌前,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今天叶术找她,的确是有事。
***
她送走了叶轩鹤,刚准备研读诗词,却听得下人报告,“娘娘,大皇子殿下差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亲手交到娘娘手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叶术众人心机深沉,桓宜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拆开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桓文康】
桓宜卿攥着信封的手一顿,桓文康,是他的父亲。
多年前,她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去世了。这也是桓宜卿这么多年,一直都放不下的一个心病。
当年,正值漫天大雪的冬季,那天天气及其恶劣,仿佛要把一整年的雪都给下完。
桓文康教完书,从学堂回家,见着天色逐渐变黑,桓母因为担心桓文康,便去接他。
二人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见到一座房屋冒起了黑烟。
听见屋中有哭喊的孩童声,当即二人不顾危险冲进了屋中救人。屋中两个孩子被救了出来,但是桓文康和桓母却被大火永远的困在了屋中……
等桓家的人赶到现场时,唯有一片烧得漆黑的废墟,还有两具烧焦的尸体。
在漫长地等了三个月之后,终于等到了官府的宣判:天干物燥,火烛不小心掉落在茅草上,引发了火灾,并非他杀。
后来,那家人也搬走了。
事出蹊跷,桓宜卿却一直都不相信这个结果,等她有能力调查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很多事情根本无从考证。
但是叶术既然提到了桓文康,那他肯定是知道什么。
很快,桓宜卿便赶到了叶术说的地方。
放眼望去,一湾淡蓝的湖泊印入眼帘,阳光铺洒,湖面反射着金黄的光芒,让人不禁沉溺其中。
湖泊中央,有一座亭子,亭子中有一人,是大皇子叶术,亭子中央的石桌上还摆满了一桌酒菜。
桓宜卿绕过走廊,规矩地行了个礼,“拜见皇兄。”
见到来人,叶术很是高兴,他笑道:“太子妃,你来了?”
“太子妃觉得这里风景如何?”叶术笑道。
桓宜卿面上带着生疏的微笑,“此景赏心悦目。”
“本王觉得,令尊和令堂的确是该受人尊敬。”
桓宜卿秀眉轻蹙,嘴唇微微抿了下,“不知皇兄可否将您知道的告诉本宫?”
叶术笑着示意桓宜卿坐下来:“不急,咱们喝一杯,慢慢谈吧。”
桓宜卿看着石桌上的酒菜,没有动。
叶术抬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桓宜卿,“怎么,太子妃这是不准备给本王一点薄面吗?”
脑中忽的又闪过那烧得漆黑的废墟,桓宜卿抿了抿唇,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见状,叶术嘴角勾起一个笑,他端起酒樽,亲自给桓宜卿倒了一杯酒。
桓宜卿静静地看着她身前的酒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