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皇后正于宫中逗着承祜一享天伦,如今的他已可开口纯熟唤出阿玛与额娘,更会了许多新鲜词汇,人也生得越发俊。
皇后越看越喜,手里攥着个拨浪鼓与他玩闹许久,见他有了睡意,才命乳母将他抱下去悉心照看着。
清月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血燕入内,瞧皇后欣喜,奉承道:“咱们承祜是越发机灵了。且看着便是荣贵人与惠贵人皆有身孕,皇上也常来咱们坤宁宫,陪着皇后与大阿哥。”
“有孕如何,诞育皇子又如何?如今本宫的承祜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嫡长子,位份何等尊贵,只待来日平安长成,便是储君的不二人选。”皇后含笑接过清月手中的血燕燕窝,饮了一口,自得道:“这血燕本是名贵之物,自该由身份尊贵之人享之,若不是奉给本宫,难不成还要落在粗使的奴婢口中去吗?”
她说着,盈盈一笑,清月亦颔首应和:“可怜那云常在,还以为咱们一心帮衬着她。”
“蠢货。”皇后眉毛一扬,打趣道:“还以为她与莹鹊的那些筹谋本宫不知吗?这紫禁城哪里又不透风的墙,如今还没怎么,就敢算计着本宫的孩子和那孽障的前程,本宫便彻底断了她的指望,看她还如何嚣张。”
原来,那日云杉与莹鹊在宫中的对话,被偏殿洒扫的宫女听了去。
那人本就是皇后宫中出去的,自然有了消息巴巴儿地说与皇后去讨了赏。
皇后知晓云杉有心谋害自己的嫡子而扶持她的孩子,自然容不得如此有异心之人攀附于她。
正说着,康福寿来报,说云杉在外求见。皇后略略端正容色,命他带人进来。
云杉来时身着一袭白衣,发髻用木簪盘起,脖颈手腕也不带首饰,脸上更不施粉黛,像极了一身丧殡穿着。
皇后见她如此勃然大怒,蹙眉指着她呵斥道:“云常在,除却国丧嫔妃不可穿丧服,你可知这般装扮,有着诅咒圣上的意味在?你如今是没了孩子,连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吗?”
云杉含笑,跪地请安后方道:“娘娘训斥的是,只是嫔妾失了孩子,无心装扮,不过随意挑了身衣裳,便来给娘娘请安。”
“你总得顾忌着些你如今的身份,再不是末等的宫女了,别总不知好歹,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