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滴滴打在湖面上,激起一圈圈小小涟漪,湖里种了荷花,此时正开的好,偶尔有一只银鳞鲤鱼跃起,叼走粉白花瓣,惹得婢女们拍手欢笑。
我站在湖边,将饵饼掰成碎块,抛洒到湖里喂鱼。
朝堂上的事,我不太懂,大抵李昭将来要行新政、改弊政,首先得把朝中一些以张致庸为首的顽固阻力除去。
如四姐夫所说,李昭素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所以即便没有我,他也迟早会对付张家。其实算起来,我的运气真挺好的,在合适的时机走到他身边,帮他完成一些事,带来一些人,给了他一个疲惫时温暖的怀抱……
废掉素卿后,紧接着就得立继后。
我不认为他会在朝中另选个豪族勋贵之女立为继后,多半就落在我和郑贵妃上了。
倒不是我妄自菲薄,两相比比,郑贵妃为继后的可能更大些。
她资历深,在李昭身边熬油似的熬了十多年;
她贤德,这些年并未听说过有争宠谋害嫔妃之举动;
她有功,在三王之乱中身入险境,巧舌如簧挑拨三王关系,屡次死里逃生,深得李昭、群臣敬重;
她有勇谋又沉稳,当初我生睦儿,李昭罢朝一日,她搬了张椅子坐在勤政殿门口,稳住诸臣后妃;
而我呢?
虽说当年是李昭未婚妻,可到底是少年时的微薄情分,且离开他十几年,还成过一次亲,回到他身边也只有区区两年半而已……
且冷眼瞧着,李昭在短短半年封我为元美人、进而为元昭仪,再为元妃,给足了我体面和偏宠,未必不是为来日立郑落云为继后,提前哄我。
即便我有三个儿子又能怎样?
又不是比数,立宠还是立贤,其实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结果。
可……怎么就有点不甘心呢。
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想用自己的法子略微争取一下,那么最后即便花落郑家,我也不会因为自己没争而后悔。
想到此,我扭头看向云雀,* 大肚子,柔声笑道:“带几个人去库里,把上回陛下赏赐的雪缎挑些出来,左右雨这么大,哪儿都去不了,闲着也无聊,我给小六和小七做两件肚兜。”
说罢这话,我抿唇浅笑,盯着荷叶上晶莹的露珠,低声自语:“顺便给陛下也做件寝衣。”
……
其实婴儿的肚兜很好做,在纸上画个图样,钉在布上比对着裁下来,把毛边折进去,缝一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