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听见这话,登时怔住,笑容凝固在唇边。
“陛下别焦急。”
杜老手隔着被子,轻附在腹部伤口上,疼得皱眉道:“老臣也竭力试试,但只有两成的希望,老臣跟您提前打声招呼,待会儿老臣得用些毒物,兴许会伤了娘娘凤体……”
李昭一个健步上前,面颊燃起希望,俯身摩挲着老爷子的双肩,眼圈微红,含泪笑道:“老爷子尽管放手去治,只要能把她救活,朕必以上宾厚待爱卿阖族!”
“请陛下放心。”
杜老双眸含泪,强撑着坐起来,郑重地承诺:“老臣若是医不好娘娘,自当饮毒以报天恩,杜氏子孙从此亦不必再吃太医院的供奉。”
说罢这话,杜老疲累地跌倒回竹椅上,竟给晕倒了。
他身边侍立着的杜仲立马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将里头的药喂给给父亲。
没一会儿,杜老重新转醒,定了定神后,他平躺在竹椅上,皱眉思量了会儿,让杜仲准备纸笔,记下他的诊断结果,滔滔不绝地念了几十种稀奇古怪的药引子和珍稀药材,紧接着,他又吩咐女医进到屏风后头,给我扎针
……
到后半夜的时候,方子上的药终于配齐全。
李昭亲手将药给我的肉身喂进口里,说来也奇,我底下的出血止住了,脉搏也恢复了,可就是没有苏醒。
李昭或是坐在椅子上,或是在屋里屋外来回拧,硬生生守了我一夜。
这一夜,我也急得很。
数次躺回到自己肉身里,没有用,还是做不到阴阳合一。
而在黎明时,杜老也因伤口出血,再度昏迷过去。
老爷子昨夜说过,我只有两成生还的可能,我究竟能不能还阳啊!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肉身跟前,闭上眼,头深深杵下,绝望和希望反复地折磨我。
隐约间,我听见阵琴瑟乐声,还有女孩子们欢歌笑语声。
忽然,我仿佛被什么力量给拽出去般,头晕目眩,眼前白茫茫一片,我闭起眼,顺着琴音往前走,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此时竟不在我府上,不知被那个力量扯到了什么地方。
四下瞧去,这是间华贵的闺房,陈设摆置皆不像寻常官户用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