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谷?”乌行雪有些讶然。
“嗯。”萧复暄应道。
乌行雪轻声道:“他居然真去了。”
他脸表情不明,但多少能听出几分遗憾。
宁怀衫偷偷朝他城觑了眼,表情变得有些讪讪:“我错了,城。我不该对医梧生说那些话的,他本来没打算去,怪我,瞎撺掇。”
他对医梧生的情感十分扭,既有愤愤又有可惜,原本很是复杂。这会儿他们几个都从过去离开了,唯有医梧生还孤零零地走在那条线独自挣扎。
这么想,他又由衷愧疚起来,揣着手老实认错。
他脾又扭又冲,以前就常干混事。干完又会后悔,总是边威胁方储不准告状,边悄悄收拾残局。什么时候收拾干净,什么时候才敢出现在城面前。
倘若实在收拾不了,就会哆哆嗦嗦去认错。每次认错,城都会倚着门说:“你哪里错了?你没错。要不我你作揖认个吧。”
那语真是……
啊……
宁怀衫光想想都头皮发麻。
他都做好准备要再麻回了,却听见他城道:“你说得对。”
宁怀衫:“?”
他张着嘴抬起头,就听见他城不紧不慢道:“确实算你的错。”
宁怀衫:“啊?”
乌行雪:“啊什么,你不多那几句嘴,医梧生这会儿已经好好路去过辈子了。”
宁怀衫:“???”
宁怀衫满头雾水,表情逐渐变得困『惑』起来……
他城的反应好他* 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宁怀衫不所措地朝宿看了眼。后来他意识,这眼多少有点求助的意思。不从何时起,他竟然觉得宿能在关键时刻摁住他城。
可是没用,宿看都没看他眼。
宁怀衫提心吊胆地看回来,乌行雪冲旁边抬巴,轻声说:“去。”
宁怀衫往他抬巴的地方看去——那个方向前前后后有六间屋子、四道连廊、个亭子、座高阁,还圈围着汪极深的寒潭。
这是让他去哪儿?
宁怀衫默默伸手,借着袖子遮挡,狠狠掐了方储。
方储:“……”
方储可能是痛的,手指抽,转头问:“作甚?”
宁怀衫在心里翻了白眼,借着掐人的手指传音过去:「救命啊还能作甚?你快帮我理解理解,城让我去哪?」
过了好会儿,方储才传音回来:「你问我,我又问谁?」
宁怀衫绝望了。
这世间瞬息万变,连方储都开始见死不救了。
他心里居然有点酸。
宁怀衫抬头时,乌行雪的眸光正扫过他,又轻轻落在方储身,估计是看见了小动作,猜他们在悄悄传音。
这方储更不会帮他了。
好在城还是他留了点活路,张口了句明话:“去那间屋子,自己封门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