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没有理会他的责骂,却朝他身后的摄影者连声说抱歉。
那个摄影者的相机被撞落在地。
女孩俯身去捡相机,恰在同时,那男子也俯下身来,两人不约而同撞上对方一一女孩的额头撞上男子的下颌,一个捂住额头,一个* 下巴,都啼笑皆非看向对方。
导游也在饶有兴味打量这两个人,南来北往的游客见过不少,难得遇见这样出彩的一对人物。男的英俊挺拔,衣着考究,看上去风度翩翩;女孩娇小清瘦,乌黑长发被风吹得凌乱飞舞,眉眼有些冷,一双又深又黑的杏仁眼将人牢牢吸引。
看着这两个人尴尬模样,导游暗自好笑,俯身替他们捡起相机,拍了拍灰,“还好,没摔坏。”
年轻男子接过相机向他道谢,导游趁机搭话,“两位是一起的吗?”
两人看了看对方,女孩子表情淡淡地摇头。
男子礼貌地笑笑,“不是的。”
导游打量这二人的衣着行头,以他阅人的眼光,立刻断定这是两个大有油水可捞的主。
“这天气来玩不怎么合适啊,马上要下雨了。”导游主助热情介绍,“都是些破房子,也没什么看头。我跟你们说啊,真正好玩的地方在回龙滩那边,那儿风景好,有个五星级度假村,房间条件一流,全部看海,晚上还有泰国人妖表演。如果两位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或者参加个一日游散团,乘游艇出海,你们两个人包一艘小艇,登岛、海钓、滑翔,什么玩的都有……”
“谢谢,我还有别的行程,参团就不用了。”年轻男子温和地拒绝。
“别这么拘束嘛,出来玩就是要开心,不认识也没关系,两个人在一起玩玩就认识了。”导游一边招呼自己的游客跟上,一边不死心地游说,“你们安排住宿没有?这边山上的旅馆条件不好,不如跟我去看看那个五星级度假村,不满意再送你们回来?”
男子依然很好的耐心,“谢谢,我已经订房了。”
导游转头看那女孩,“这位美女呢?你一个人来的吗,这多不安全,不如跟这位先生一起参团啦,正好俊男美女,旅途艳遇多浪漫!”
女孩子清冽冽地看他一眼,一点笑容也没有,让导游的打趣落了个空。
眼看两个人都不买账,自己的游客又在催促,导游只好讪笑两声,快步赶到前面去讲解。
阳生的年轻男女对视一眼,各自礼貌地笑笑。
“好像真的要下雨了。”男子微笑着打破沉默。
女孩点头,“不要紧,上面有地方避雨。”
“你来过这里?”男子有些诧异。
“这是第三次来。”海风吹得凌乱发丝在女子的脸侧缭绕,她眯起眼,笑容很浅。
这僻静的景区并不出名,却有人一连来三次,男子越发诧异好奇,“这地方有这么吸引人?”女孩只是笑,并不回答,话很少的样子。
他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启安。”
她迟疑了下,伸手与他相握,“我叫艾默。”
他的手修长有力,掌心温暖;她的手却纤细,指尖透着一点凉意。
风吹起他米色长风衣的下摆,也吹起她乌黑长发。
旅途偶遇的阳生男女,双手相握于风中,似乎又是一段浪漫故事的开端。
两人沿石阶蜿蜒爬上山顶,沿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木棉树,枝叶摇曳于风中,这个季节尚未绽放火红花朵。接近石阶尽头,地上渐渐有雪白细碎的花瓣,散落青石之上。
花瓣被海风吹得扬扬洒洒,铺就一地芬芳,直通向那石阶尽头的残缺门柱。
两株高大的白山茶树相对拱立在道旁,开满一树雪色浓郁的花朵,繁花累累,枝叶虬散,花树高逾门廊,不知已在此生长了多少年。遥想当年木棉胜红,山茶似雪,一路灯色璀璨,满庭衣香鬓影……两人不觉痴了,任由海风吹得衣衫鼓荡,发丝翻飞,痴立着久久不能开口。
眼前佳境,却被喧哗的旅游团打破。
大队游客涌到门柱前合影,一些人迫不及待围住导游听讲解,一些人只顾四下找地方拍照,甚至不顾危险,来到废墟的墙坦上高高站着摆出v字手势。
启妥与艾默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转身,如避蝗虫一样远远避开。
寻游站在门廊上,高举话简,开始绘声绘色讲解。
“传说这座旧宅主人上民国早期的一位大督军,此人手握重兵,独揽军政大权,总之就是很威风啦!这位督军娶了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夫人,出身据说不太好,但是艳名远播,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督军对她万分宠爱,耗费巨资在海边兴建了这座奢华惊人的别墅,取名茗谷,送给夫人做新婚礼物。可错就错在这座别墅里,发生了惊人的丑闻,年轻的夫人竟然和督军的大儿子私下偷情!”
游客们哄笑起来,也有人摇头叹息,或有人不屑一顾,导游越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终于有一天,督军的儿子与这位继母决定私奔!”
“啊,私奔!”游客纷纷追问,“私奔成功没有?”
导游嘿嘿笑,故意卖关子不答,让游客先猜一猜结局。
看着游客们七嘴八舌发挥想象力,艾默双臂环环胸,倚在一株山茶树下,嘴唇紧紧抿起。
启安倒像很感兴趣,倾听着游客们各种怪诞猜测,始终面带微笑。
导游终于揭开谜底,“话说当年,督军得知消息赶去码头,果然看见夫人与大公子一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