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龙卧亭杀人事件>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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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3)

“对不起,铃木先生。”田中打断他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除了尸体之外,小孩子也应该从头到脚都是火药,阿通的左手也应该会有火药。三个人都应该要出现严重的硝烟反应,我和监识人员都这样认为。”

拥有三十年警察资历的二人组因此不发一语。

“那你的意思呢?”铃木怒吼着。

田中觉得不好意思地继续说:“硝烟反应在三人身上完全没出现,所以并不是近距离射击。”

铃木哼了一声。

“而且,如果她要说谎,她应该要说门栓并没有拴好,不是对她比较有利吗?就是因为她说门栓拴得好好的,才会被怀疑,铃木先生现在才会这样说她。所以,如果她说门栓拴得好好的,我们一定会这样怀疑她的。”

“门外汉会想那么多吗?”铃木说完后,便沉默了片刻。“那你的看法是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说从格窗,是有别的意思的。”

“经过格窗,那是从哪里开枪的呢?”

“从屋顶。”田中说。

“屋顶?是指这个屋顶吗?”

“是现场的正上方。”

“正上方?”

“就是“蜈蚣足之间”走廊的屋顶。”田中说完,两个人都感到有些意外,沉默地在思考起来。

“那要怎么射击?”

“就从屋顶的上面爬过去,这样拿着枪,钻进屋檐下,将枪身的前端从格窗伸进去,因为这个房子的走廊很窄,所以反而……”

“那要怎么瞄准目标?这样一来,枪托和人的手都是悬空的。”

“没办法瞄准,只能大概估测。”

“这样怎么打得中?”

“只要事先练习的话。这的确很困难,但如果事先练习的话……”

福井拚命地思考,然后他想了想,说:“这种想法真的很蠢,你想一想,这种作法根本不知道* 会打中谁。”

“啊,是啊!”铃木说,他想再说些什么,福井却举起右手制止了他。

“而且呢,这样应该就不会只开一枪了吧,应该会继续开第二枪、第三枪,把所有人都杀死吧!睦雄的事件不就是这样吗?”

“伹是,”田中提出反驳。“我想那是因为不想让人听见枪声,所以才会在钟声响起时开枪。”

“钟声,对喔!这样就听不到枪声了,是吗?”福井说。

从铃木的表情看来,他好像早就知道了,所以没有说话。

“是的,上次中丸被杀时,那个母亲并没有说谎。这次我们更可以确定这一点,确实是没有听到枪声,钟声并不是一直响个不停,凶手刚才应该是在第二次钟响时开的枪。很难在第一次钟响时就开枪,因为不知道钟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响,所以在听到第一声钟响后,就可以估算第一次与第二次钟响间隔的时间,然后在第二次钟响时开枪。在第三次钟响之前,那个母亲就已经发出尖叫声了,我们便立刻冲过去。所以,凶手只能开一枪。如果他在钟声没有响的时候,继续开第二枪、第三枪的话,我们就会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他就没办法逃跑了。”

“是吗?原来如此。嗯。”福井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后,他说:“等一下,田中,这不是很奇怪吗?你是说,凶手就这样爬到“蜈蚣足之间”的走廊屋顶上,将枪的前端伸进格窗,用手指扣住扳机,一直等待钟响吗?”

“是的。”

“那他不必等到第二声钟响吧!第一声钟响就可以开枪了。凶手从屋顶应该可以看见撞钟的行秀吧?只要看着他的钟槌,算好在钟声响起时……”

“看不见。”田中肯定的说:“从“蜈蚣足之间”上方的屋顶,是看不见法仙寺的撞钟房的。”

“看不见吗?是吗?”

“看不见,所以只能靠第一声钟声来估算开枪的时间。”

“是吗?嗯……”福井又陷入沉思,然后过了很久,他才又开口。“真的很有趣呐,田中。有一件事我还是想不通,对凶手而书,不让我们听见枪声,和确实杀掉他要杀的人比起来,到底哪个比较重要呢?即使事迹败露,还是后者比较重要,不是吗?”

“我也是这样想,但我们是立刻冲到现场的,如果当时我们在没有钟声的情况下,又听到一声枪声的话,我们应该可以立刻知道凶手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家伙随便杀个人就好?不管打中妈妈、小孩或仓田谁都可以?”

“是的,只能这样想。”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事!”铃木说。

“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福井也说。

“我也不知道,但是,之前的* 也全都是这种型态,不是吗?”

“嗯,或许是吧,那留金呢?”福井说。

“我也不知道,如果凶手不是外面的人,那就很奇怪了,因为这一次,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走廊上,我们也有看见,所以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都绝对可以成立,其他的人不是去撞钟就是在案发现场。”

“对啊,所以只有阿通一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铃木大吼。

“等一下,会是留金从屋顶……吗?那留金之后是从哪里下来,又逃到哪里去呢?”福井说。

“沿着屋顶一直逃到龙头馆,然后再从龙头馆前方的“猫足之间”附近,跑到后面去,再爬上斜坡往法仙寺逃去。”

“留金已经五十岁了呢……而且这也不可能,在中庭的育子和里美母女应该会看见,如果他是沿着屋顶逃跑的话,“云角之间”附近的屋顶刚好和中庭一样高,所以就在育子和里美的眼前。”

“是吗?对喔。那就是往另边的龙尾馆走,从走廊往下跳,这比较有可能。”

“因为那种说法行不通,所以就换这种说法吗?你根本是在自圆其说。”铃木说。

“嗯,或许是吧!但是……”福井想了想又说。“那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这根本是本末倒置!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恰巧是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在大白天这样光明正大的干,虽然那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但他只要再等一下,应该还有很多机会的,等到天黑以后……唉!我真的很不能理解!”

“所以,我说他最优先的考量是钟声,可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绝对优先吧!”

“这也还是很奇怪,就算他想用钟声掩饰枪声,但包含警官在内,有那么多人在那里,也是很危险啊!如果是在夜里,就算是听得到一点枪声,但绝对比较容易逃脱。”

“说得也是,凶手之所以要在白天下手,应该是有什么理由,让他判断即使是在众人环伺之下,但那个时候下手比较容易逃脱,而且,那家伙不也真的顺利逃脱了吗?我们到现在还无法掌握他逃脱的路线。”田中这样说时,走廊上传来了小跑步的脚步声。

“完蛋了,要下地狱的时间来了,一定是来叫我们吃晚餐的。”福井说。

“福井先生,铃木先生!”有一个女的在走廊上叫。

“是的,吃饭时间到了吗?我们马上来。”福井说。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那女人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育子的声音。

“太太,怎么了?”

福井穿过两扇拉门,从六叠大的房间到四叠大的房间,再从四叠大的房间,跑到两叠大的房间。在芦苇草帘门那头,有一个女的弯着腰站在那里。

“你怎么了?太太。”福井打开门,铃木和田中也跟在福井身后。育子就站在三个人的前面,她抬起头,脸色苍白。

“怎么了?”福井这时终于发现情形有点不对劲。

“我妈,我妈……”

“令堂?”

“我妈被杀了。”

“什么!令堂?是哪一位?哪里?”

“是菊婆婆,在“四分板之间”,刚才我端晚餐过去时……”育子话还没说完,刑警们就冲到走廊上,在走廊上跑了半圈,爬上龙胎馆,走进“四分板之间”。

因为很黑,到处都好像会被障碍物绊倒的样子,“四分板之间”内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菊子女士仰躺着倒在最里面的六叠大房间正中央,靠着墙壁铺好的棉被旁。六叠大的房间内没有灯光,只有最前面的两叠大的房间有灯亮着。她穿着浴衣,躺成一个大字型,脚朝向窗户,摊开的两只手稍微向下朝着身体的两侧,但没有碰到身体。血从浴衣左边的胸部渗出,将那里的浴衣稍微掀开来看,发现左边Rx房旁有一个小孔,凝固的血从孔内溢出。

福井用手帕裹着手,打开六叠大的房间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可以听见跟在后面的育子屏住气息的声音,她刚才是在黑暗中发现自己母亲的尸体。

“田中,快叫监识人员过来。”铃木说完后,田中便跑到走廊上。

福井蹲在尸体的旁边,看着手表。“已经九点多了,太太,刚才都没有人发现吗?”

“是的,刚才我端晚餐来的时候才发现。”在琴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张小餐桌,上面放着稀饭、装菜肴的小碟子。

“好像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连灯都还没开,是从这个窗户吧?”朝着房外的窗户大打开着,所以屋内很冷。“应该是在还有太阳的时候,从这个窗子开枪的。”

“这下面是石墩吗?很高耶,看不清楚,好黑。”铃木探出身子往外看。“这里高出地面吗?”

“是的,这里稍微高一些,是在石墩的上方。”

“那就是从屋顶了,如果是这里的话,屋顶就很有可能。太太,这里是朝西吗?”福井问。

“是的。”

“那就还有太阳,太阳应该会照得到凶手。太太演奏琴的时候是六点,她还活着,所以是在那之后吧!”

“那有谁听到枪声吗?”铃木问。

“没有。”育子回答。

“这不可能。”因为攻击是防御的不二法门,所以铃木便用这句话大声地喝斥育子,这样一来,可暂时压制住她对警察的不满。“演奏完毕之后,到你端食物来之前,没有任何人来过这房间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所以才会没人发现。”

“怎么可以这样。”福井故意说。像这样让对方觉得是自己太松懈,每次还要劳烦他们这些警察,这就是转嫁责任的技巧。“从灯还没开这点看来,凶手应该是在太阳还没下山前行凶的,所以应该是在演奏会之后。”

“这样一来,就像田中所说的,从屋顶吧!太太,你在演奏时,或是演奏结束时,有看向这栋建筑物的屋顶吗?”铃木问。

“我并没有特意去看屋顶,但从中庭自然而然会看见。”

“你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在屋顶上吗?没有。”育子好像在说“这怎么可能”,拚命地摇着头。

“菊子女士是陈尸在棉被旁吗?她都是睡在这棉被上吗?”

“是的。”

“太太,你要振作点,好好回答。她是你的母亲吗?”铃木靠近育子开始讯问。

“是的。”

“那你一定受到很大的打击了。* 几岁?”

“今年七十八岁。”

“七十八岁吗?这个年纪因为衰老而死,也是很平常的了。”他们又在若无其事地说些可以规避责任的话。

“我们已经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过世。”

“这个我了解,但她是从被窝爬出来后才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从被窝出来后,爬过来打开窗户就中弹了,是吗?”福井说。

“但* 是从哪里* 来的呢?即使凶手爬上石墩,但建筑物是稍微突出去的,手连抓的地方都没有。”铃木说。

“这个导水管只是好看,不牢固的,就只能站在那个台上,你又说屋顶上没有人,离这里最近的房间是……”

“是“鳖甲之间”的坂出先生,他的隔壁是“莳绘之间”的石冈先生。”育子这样回答的时候,田中回来了。

“田中,你去问一下坂出和石冈,六点以后是否有听见枪声?”

田中点点头,又往走廊跑去。

“这间房间和别的房间不太一样呢!”福井说。“两叠大房间和四叠大房间的一半都铺上了地板,在四叠大的房间内还有琴。”然后他走到琴的旁边。“咦?这个琴怎么拿不起来?”

“是的,以前我们这里有一个做琴的师傅,叫做樽元,他会做一些有特别的琴。这是从一根松树圆木,直接做成一块木板上放着一架琴的造型,然后嵌入这里的地板。”

“啊?那这是一整块木头做出来的吗?琴和地板一起?是连在一起的?”

“是的,那里的百济琴也是一样。那个琴更特别,要找到那种像是竖琴造型的树干和树枝,是可遇不可求的,他居然找得到。那是百日红的树,于是就直接做成了百济琴,再嵌入那边的地板,所以那边那张琴也是拿不起来的。”

“作工真是精雕细琢呢!”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用这样做出来的琴,在这里合奏的话,所有的房间都可以听得见,非常棒,老一辈的特别喜欢这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呢!”

“现在琴上没有弦吧?”

“是的,这种琴还是不好用,新的时候选好,一旦旧了,就很难保养,琴的本身会变形,声音也会走音,所以已经没有在用了。”

“如果是这样,还是不要用比较好,这是当然的啦!”铃木斩钉截铁地说。

“这张琴的外面锁着弦。”福井走到四叠大的房间,看了看琴说。

“是的,这是新罗琴的造型,这个琴的做法也很独特,和下面的木板是一体成形的,手不能伸进琴内,所以就这样在外面锁弦。”

“很像吉他呢!”福井说。

“是的,如果不小心的话,这个弦就会勾到和服的袖子。”

“这里的百济琴呢?”福井又往两叠大的房间走去。“如果同时弹这两张琴的话,就是百济和新罗的合奏呢!”

“是的。”育子有点悲伤的说。

“这个像是弓一样的地方,和下面的琴身之间,应该要拉弦吧?”

“是的。”

“这和西洋的竖琴一样嘛!”

“是的。”

“这个弓的地方,有很大的节孔,是为了拉弦用的吧?这很接近底部呢!”

“不是的,这个孔也很有趣,好像是这块木头原本就有的。”

“这也是用一块木头做成的?”

“是的。”

“是吗?这个是将树干横着放,然后做成地板的吧?只有这根树枝就这样保留下来,不用被锯掉,是吧?”

“是的。”

“做得真好,这个树干表面的凹凸不平真有趣,百日红这种树的表面都是这样凹凸不平的吗?在树干的中央挖一个洞,手就可以这样伸进去拉弦。”

育子没再答腔,这种时候,她根本没心情在这里悠闲地说明琴的构造。就在这时,田中回来了。

“田中,结果如何?”

“坂出先生从六点以后就一直待在房里,他说没有听见枪声。石冈先生大概出去一个小时左右,其他的时间都待在房内,也说完全没听见枪声。”

“是吗?果然没有枪声呢!”似乎有点恼怒的福井喃喃自语。

5

在中庭演奏会结束的同时,仓田惠理子也被杀了,在一片哗然中,我想起了她来叫我吃午餐时对我说的话。在龙胎馆的走廊上,她转过头来对我说:“我明天就要回家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如果她早一天回家的话,她真的就不会死了吗?只要一想起她当时的笑容和开朗的口气,我就对一连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感到强烈的憎恨。

我觉得一刻都不能再等了,如果不快点逮捕到凶手,还会有更多人被杀。犬坊家的人也会有危险,就连自己都有危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最生气的是,这个凶手的明目张胆,就算警察住在这里,他仍然继续杀人。虽然对县警局的三位警官不好意思,但是他们就连驱邪保佑的功用都没发挥。

田中往电话的地方跑去,要打电话叫其他的警察过来,我则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要赶紧把事件纪录还没写完的部分补上,要写到现在仓田惠理子被杀害的时间点。到昨天为止,我记录的时候还很在意遣词用字,但现在已经没有工夫管这些了,所以后半部的纪录写得很潦草,不过应该还是可以了解事件的经过。

我拿着写好的大学笔记本往龙尾馆走去,要去找里美,我想问她书局和邮局在哪里。但是我没看到她,反而遇到了守屋,我将事情跟他说,然后问他邮局营业到几点。他告诉我一般都是五点,但局长一家就住在邮局里,如果是认识的人,到八点之前都还会受理。守屋和局长认识,我决定请他和我一起去。我想先影印,我问他书局是否已经打烊了,他回答说可能还开着,于是我们就先去那里。他又跟我说,龙卧亭里就有影印机,但是因为很旧了,可能会印不清楚。

我和守屋并肩走在夕阳下的贝繁村,我突然想,如果守屋就是杀人魔的话,我就没命了,他又高又大,力气好像也很大。悲剧发展至今,每个人都开始疑神疑鬼,住在龙卧亭的客人彼此间也不敢掉以轻心,可能会逐渐引发大恐慌。

我们已置身在悲剧的暴风雨中,但贝繁村还是一片宁静。我们走到茅草屋顶的农家旁,很多人家在道路两旁种满了树,用来当作围墙。走到田埂时,黄昏的风虽然冷冽却很舒服,今天很暖和,所以有初夏的感觉。我问守屋,里美在哪里,他说似乎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的样子。我很佩服犬坊家的人都很能忍,人接二连三地被杀死,但他们只能关在房间哭,拚命忍耐。

守屋大部分的时间都没说话,老实说我觉得有点恐怖,为了打破沉默,便问他关于里美的事。我问里美是个怎样的孩子,他说是个好孩子,但是有点怪。我问他是怎样怪,他说她在学校好像发生了一些事,但他不是很清楚,然后又说他有打电话到藤原家,但是家里的人说他没回来。

文具店果然也在贝繁银座大道上,我一走进去,还以为我到了玩具店。店的前半部是卖玩具,我看见屋檐下挂了好多放着金银火花的塑胶袋,还真是卖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走进里面一看,也看不到文具之类的东西,有一半以上是书和杂志。书架非常小,可想而知没有我的书,里美如果来这里找我的书,或许会以为我是顶着作家之名的骗子吧。

这个书局在最里面的收银机之前,有一台影印机。我将大学笔记本摊开,一页一页影印,守屋在一旁窥看,还问我那是什么。我告诉他,这是写了这次事件经过的笔记,我有一个和中央警察很熟的朋友在挪威,所以我要把这些寄给他,请教他的看法。守屋说,专业的警察都不知道了,这个人会知道吗?这果然像是在师徒传承世界中打滚多年,而成为厨师的守屋所提出的问题。

影印的量多达三十张,我的字写得密密麻麻的,读起来应该很费力吧!我买了个大信封,将影印好的纸对折好,在身旁的桌子将资料放入信封中,并写上地址:

Evangerven13,57XXOslo,Norway

因为这不是英文,所以我很小心,以免拼错字,但因为不了解意思,反覆看了好几次还是没把握是否正确。寄件人的地址,我是一面问守屋龙卧亭的地址,一面写的,然后我向老板借了红笔,在信封上写上“AIRMAIL”,这些写法都是从御手洗那里学来的。

“咦?挪威吗?”守屋说:“是很远的地方呢!”

我们两个人一起往邮局走,邮局也在贝繁银座,仿石砌的房子,虽然很小却有模有样。但因为已经接近八点了,所以大门深锁,灯也熄了。我心想,该怎么办?守屋不慌不忙的走进旁边的巷子里。我往旁边一看,看起来像是石砌的建筑物,其实是木造的白墙,从后面看,左右两边的房子也全都是很类似的木造房屋。后面有镶了毛玻璃的格子窗,旁边有道木门像是后门,然后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水田。

守屋敲着那个木门叫着:“横川先生、横川先生。”门便打开了,在日光灯下的木板间,我看见一张红通通的脸,大约是七十岁左右的男人。

“喔,是守屋先生,要不要来喝一杯啊?”

“不,今天没有时间,因为这位东京的小说家说,想寄信到国外,他说很急,下班时间还来麻烦您,非常不好意思。”

“对不起,在您休息的时间来打扰。”我说。

“局长呢?”

“我儿子现在不在,出去了。”他说。

“是吗?那怎么办?”

“没关系,现在田里休息,刚好附近的年轻人来我家,我来处理好了。请你们绕到前面去,我现在来开门。”

“不好意思。”说完后,我便鞠了一个躬。这真是一间懂得变通的邮局,真了不起,这种邮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在外面等了一下之后,屋内的日光灯就亮了,没多久,那个叫做横川的人,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将门口的门打开,他好像是这间邮局局长的父亲。我一走进去,冷冷清清的局内,有一个又旧又黑的石造柜台,还有两个窗口,分别是邮政业务和储蓄业务。

“你的那封信给我看一下,是要寄到国外啊?是寄到美国吗?”

横川从旁边的小门走进柜台,摇摇晃晃地坐上窗口的椅子,从胸前的口袋拿出眼镜戴上,将我的信拿过去后,一直看着收件人的部分,然后慢慢地说。

“这是挪威啊!”他转头询问道,“挪威。喂,今田,挪威在哪里啊?”

那个叫今田的年轻人拿着一个酒杯直接走进来。“挪威?我也不知道,不是在美国吗?”

他这样一说,我吓了一跳,我想他应该是喝得相当醉了。

“横川先生,国外并不是只有美国。”守屋说。

“挪威是在北欧。”

“北欧?”

“就是圣诞老公公的故乡。”

横川将眼镜拉得很低,好像很惊讶似的,眼珠子往上看,眼睛瞪得好大,然后说:“从我们这种乡下地方的邮局,可以寄到这么远的地方吗?”

我不知该说什么,心想,难道这里不是邮局吗?

“而且这个这么厚,没关系吗?寄到国外的信都是写在薄薄的纸上,以减轻重量吧?”

“没有这回事,这样一封信的重量,飞机应该还载得动吧!”守屋开玩笑似的说着。

横川却好像不当成是玩笑话,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回答说:“是吗?”

我又吓了一跳,听了横川说的话之后,我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很蠢的事。这封信真的能寄到挪威吗?我开始担心了。所以我想,不如明天去新见的街上看看,从别的邮局寄可能比较好。

“总之,你这东西太重的话,是要多收邮资的。”横川说:“但是,我对这些完全不懂,不知道该收多少钱,只有我儿子才知道,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这里从没寄到这么远的地方过呢!”

“有没有邮资速见表之类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没有吧!”

“那我明天去新见那里寄好了。”我很惶恐地说。

“那好吧,这样比较好。”横川好像松了口气似的,然后将信放在石造柜台上退还给我。

“不,没关系,横川先生。”今田在后面说:“邮资明天再算也没关系,待会儿我们问局长就可以了,然后明天我们再打电话到犬坊那里告诉他。”

“好啊,这样可以。”守屋也说。

横川想了很久,才又问我:“你认为呢?”

“啊?是,是,那当然可以。只是,要寄Express的……就是快捷邮件。”我赶紧回答。我的信好不容易终于要展开往奥斯陆之旅了,总算松了口气。

邮局局长的父亲和这附近农家的人,接下来便开始问有关龙卧亭的事,守屋简单回答了几句,并告知藤原还没回来,如果他们有什么线索的话,一定要告诉他。横川他们表情沉重地听着守屋说话。

然后我们便走出那间安静的邮局。我和守屋并肩踏上闲静的田园夜路,准备回到龙卧亭。夜晚还是夜晚,我闻到了田园地区特有的味道,因为汽车很少,所以才能使土地原有的味道散发出来,我觉得闻起来好舒服。走出邮局之后,守屋似乎是说话说累了,一直未再开口。我问他关于睦雄的事,将我所知的说了一些,这好像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也开始答腔。

“那是真实的事情,是真的杀人魔喔。他很残暴,一个接一个地* 女人,而且完全不会反省。有个春天的夜晚,他终于发疯了,在樱花盛开的半夜,大声咆哮,在贝繁村到处杀人,一个晚上就杀了三十个人呢!应该是被鬼或恶魔附身了吧?这么可恶的人真是举世无双,他杀的人数可以破金氏世界纪录了。”

“那果然是真的罗?”

“是真的,报纸还有登呢!”

“他爸爸是村长,很有钱,听说他还在家里建造了一间关女人的牢房。”守屋说:“是吗?应该有吧!”然后他又再度沉默。

我们没说什么话,就这样继续走着。过了不久,他对我说,现在已经没办法准备晚餐了。他的意思是说,只剩他一个人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的。我也完全没有食欲,不过他说,今天的晚餐已经做好了,所以随时都可以供应,问题是明天以后的伙食。

回到房间后,我想将已经写好的后半部笔记好好整理成文章,所以在昏暗的灯光下奋战。我心想,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写好了,便将笔记本阖上,开始想着这整个事件。这还真有点像是推理小说的情节,我的精神相当紧绷,好像已经快要窒息了,不再想点办法不行。我想厘清这整个事件,之所以想这样做,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也命在旦夕的想法如排山倒海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突然传来跑步的脚步声,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接着又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往另一个方向跑,没过多久,又变成了一个人跑下走廊过了一会儿又跑上来的脚步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没想到是* ,应该不会再杀人了吧?因为这样实在杀人杀得太频繁了。

“石冈先生。”有一个男的在叫我,他突然来到我的房门口,我吓了一跳,因为此时已经没有脚步声了。我走出房门一看,原来是田中。

“菊子女士被杀了,同样又是枪杀。”田中没头没尾地说。

“啊!”我说。因为太过意外了,我不禁叫出声来。又杀人!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现在连犬坊家的人都开始被杀了。

“石冈先生,从六点到刚才,你有没有听见枪声?”田中问。

“没有。”我回答。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安静,最吵的声音大概就是刚才走廊上传来的跑步声了。

“你一直都待在这里吗?”

“不,我刚才和守屋一起去邮局。”

“石冈先生,是寄给那个人吗?”

“你是说御手洗吗?”

“是的。”

“我刚刚才寄往奥斯陆。”

“要几天才会到?”

“大概三、四天吧!因为我是寄快捷邮件。”

“总之,已经来不及了,再这样下去,警察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现在不行,没有时间,还有,寄信给那个人的事,千万不要对我的上司说,也不要对守屋说。你出去多久呢?”

“一个小时左右吧?大概是七点到八点左右,我先去影印,因为是航空邮件,所以在邮局里花了点时间。”

“我知道了,我再找时间跟你谈。”说完后,田中就消失了。

之后,监识人员又被叫来了,在龙胎馆的“四分板之间”附近引起骚动。今天是四月三日,死了两个人。一天杀两个人,怎么想也觉得奇怪。人说“百鬼夜行”,但在这块土地上,凶神恶煞已经在悄悄徘徊了,令人困扰的是,并不是只有在夜晚。

或许从现在开始,要避免一个人落单,特别是这次菊子女士的例子,凶手杀了她应该没什么好处,或许杀了仓田惠理子也是如此,不禁让人觉得凶手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不管杀的是谁。因为这是毫无理由的杀人,所以我也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或许我应该和坂出住同一间屋子比较好,但如果和我在一起的人就是凶手的话,那就更惨了。

那天晚上的晚餐几乎是到了消夜的时间才吃。餐桌上大家都很严肃,警官们没有来,只有住宿的客人在讨论一些善后的对策。最后,女人们彼此发誓绝对不要一个人行动,男人除了要保护女人外,自己一个人行动时也要注意,也就是说,我昨天晚上那样的行为不可以再做了。席上,我对犬坊育子的悲伤表情印象深刻,她的表情就像是在说“龙卧亭已经不行了”。

吃完饭后,当我要回房间时,经过自己的房间,一直走到“四分板之间”的附近,找到了田中。我将他拉到走廊的尽头,小小声的对他说:“龙头馆的后面有一间放了圆盘锯的房间,那里有一个八年没有使用的电动圆盘锯,听说现在还是可以使用,你能不能赶快去调查看看,会不会是用那个东西制造木筏、裁断尸体的?”

田中正要说什么时,发觉他的上司好像在后面,所以我便立刻和他分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6

第二天,四月四日早上,我又被六点的钟声吵醒。今天已经不会头痛了,所以我走到走廊上,眺望着撞钟的行秀,今天要来数一数钟声。我一边数着第一声、第二声,一边想,在那里撞钟的该不会不是行秀吧?守屋说行秀很可疑,但我们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因为每次发生杀人案件时,他都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到目前为止,已经牺牲了很多人,我试着列出来:小野寺锥玉、菱川幸子、中丸晴美、仓田惠理子,然后是——我想到一半时,冒了一身冷汗,幸子、晴美、惠理子,接下来会是里美吗?杀人的理由到目前为止虽然不明,但很明显的有一个共通的条件,那就是年轻貌美的女性。除了小野寺女士的年纪稍大了点以外,其他的人都符合这个条件,那么,具有这个条件的就只剩下里美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一定要保护里美。

总之,我们对藤原的失踪和菊子女士的死感到意外,那是因为,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预测谁是下一个受害者。但是,昨晚七十几岁的高龄者被杀,也是目前为止年纪最大的受害者,让我们觉得提心吊胆。因为这样一来,目标完全是凶手随意决定的,从一开始就没有规则,也就是说,除了年轻女孩之外,其他人也不可掉以轻心。

我再回到最初的推测,到目前为止的五个人之中,至少有三个人是在下午六点被杀的,而掩饰当时枪声的钟声,就是那个犬坊行秀所撞的,而且每次都有很多人看见他撞钟时的样子,所以最不被怀疑的,只有行秀一个人。

我突然开始感到怀疑,会不会是这样呢?行秀每天清晨六点确实在撞钟,但若仔细追究的话,其实是一个看起来很像行秀的人在撞钟。到底要如何证明那是行秀呢?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如果他在去法仙寺的途中,和一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人交换,在那个时间点,行秀就理所当然变成透明人了,然后他再折返龙卧亭,就可以在保护网之下为所欲为杀人。

但是,这样一来,行秀就和另一个不明人士,也就是和他长得很像的共犯,成了一个犯罪集团。脸长得不像没关系,只要身材像就可以了,好像没有这样的人,犬坊一男、藤原都比行秀矮小,体型几乎一模一样的就是……对了,我想到了,是守屋!

怎么可能!我立刻又打消这个念头,这种想法简直太荒谬了。我从以前就是这样,会很认真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浪费很多时间。如果是御手洗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前天晚上守屋对我说的话,不就在告诉我他是共犯吗?

我觉得那间小屋有问题,如果能请警察调查一下那间小屋的圆盘锯,就可以厘清这一点了。没有比那个地方更适合做为杀人和加工尸体的现场,我觉得那几乎已经是肯定的,现在问题是,谁有那间小屋的钥匙?

“石冈先生。”有人在叫我,我一看,是从下面爬上来的田中。

“早!”他说。

“这个钟声很难让人睡得着呢!我敢打赌,现在所有的人一定都起来了。”

“我的上司还在睡,因为他们昨晚很晚睡。”说完后,田中便站在我的旁边。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些事,便试着说出口。

“田中先生,如果那个钟声可以掩饰枪声的话,那现在就可以开枪了呢!因为,只要在钟声响的时候就可以了,但每次的* 都一定是在傍晚六点,这会不会有什么意义?”

“因为早上六点大家都在睡觉。”田中随便想了一下后回答,又接着说:“今天天气也非常好呢!”

“有关菊子女士被杀的案子,有什么新的事证吗?”我问。

“有,有关菊子女士被杀一事,这好像又是一个全新的状况。”

“全新?那也是密室杀人吗?”

“不是,面向走廊的芦苇门没有拴上门栓,两叠大房间与四叠大房间相邻的拉门虽然关上,但是没有拴上门栓,朝向外面的玻璃窗也是大打开的,菊子女士的死很明显和其他案件不同。”

“所以说,这是全新的状况?”

“这是其中之一,还有,”田中说着,然后从左边西装掏出一根烟,衔在嘴里点火,他* 清晨的第一根烟,享受吞云吐雾的乐趣。“所谓全新的状况是指,杀死菊子女士的不是达姆弹。”

“不是吗?”

“是一般的* 。”

“那制造时间和厂商也是……”

“是一样的,都是一九三〇年代白朗宁公司制造的,但不是达姆弹。”

“喔,这又是为什么?”我感到纳闷。

“明明是同样的枪,同样的* ,但杀死菊子女士的* 并未加工成达姆弹,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田中说。

“菊子女士的哪里被击中?”

“心脏,一发* 打中心脏。”

“是瞄准心脏吗?”

“不知道是瞄准,还是刚好打中心脏。”

“原来如此,这果然是全新的事证呢!”

“不只如此,菊子女士的尸体上还出现硝烟反应。”

“硝烟反应?”

“就是全身都是火药。”

“啊!是吗?”

“总之,这是近距离射击,和之前的一连串* 都不一样。”

“确实是这样。”

“之前的尸体完全没有出现硝烟反应。”

“是吗?这样一想,菱川幸子小姐的身上是真的没有呢!”

“菱川小姐、中丸小姐和仓田小姐,从额头到身体都没有硝烟反应。”

“所以,这三个人都是被凶手从很远的地方开枪射击的吗?”

“总之不是近距离。”

“玻璃窗和门也是紧闭的,而且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这不是在变魔术吗?”

“老实说,我们对这种案子很不熟悉,这可以说是连续杀人案件,但是枪杀案件中,几乎没有这种型态的。说实话,我们真的搞不清楚状况。”

“尽管如此,还真像是怪谭……对了,那个龙头馆后面的圆盘锯……”

“那个啊,”田中边弹着烟灰边说:“那个已经调查过了啦。”

“啊?什么时候?”我很惊讶。

“我们调查了两次,一次是小野寺女士支离破碎的尸体出现时,另一次则是菱川小姐被分割的尸体,还有木筏出现时。”

“是吗?”

“就算我们是乡下的警察,这些事还是会做的。”

“那结果呢?”

“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锯子上没有血液、体液之类的痕迹,也没有肉屑之类的东西附着。”

“啊?是这样啊。”我觉得全身无力,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我之前还非常期待,一直以为那个电动圆盘锯绝对有问题。

“而且,切断小野寺女士和菱川小姐尸体的,不是机械式锯子,是用手去锯的,木筏也是,很明显是人锯的。只要看切断面就可以知道,锯的人技术很差,应该是个笨手笨脚的男人。”

我小声地应了一声后,还是不死心地认为行秀应该符合这一点。“对了,那间小屋的钥匙是谁在保管?”

“我也不知道,我们请犬坊家拿钥匙出来时,育子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给我们的。”

“育子女士……是吗?”我觉得很失望,和我预期的不一样。我想了一下之后,又说:“保管那间小屋钥匙的人不是行秀吗?”

“行秀,我不知道耶,为什么?”

“不,我总觉得怪怪的。”

“行秀每天傍晚六点都在撞钟,不是吗?”田中也这样说。

“话是没错。”

“那是我们大家都看见的,他在撞钟,要如何杀人呢?”田中笑着说。确实是如此,在道理上说不通,但这种情形,通常都是最没有嫌疑的人就是凶手。

“不过有人说他很可疑呢,一个熟知内部情形的人说。”我一说完,田中便转向我。钟声已经结束,行秀走出撞钟房,踏着石阶下来,钟已经响了六声。

“是守屋吧!”田中说。他一下子就猜中了,我吓了一跳。“那个男的很爱搞煽动,在院内时好像也是这样。”

“院内?”我问。

“他曾经被关进少年感化院,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少年感化院?”太令人意外了。

“其实这些事我们是不能说的,因为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但就我们两个在这里谈无妨。你觉得他被关进少年感化院的罪名是什么?是* 妇女,而且还不是只有一、两个人而已,他以前好像真的很坏,这种事是会上瘾的呢!”

我非常震惊,之前完全没有听说,我根本想不到守屋是这种人。

“他有很大的问题,厨艺是相当好,不过因为他在京都找不到工作,才会跑到这种乡下地方的旅馆来。但最后旅馆还是收起来了,因为那个家伙太带衰了,他来了之后,好像还发生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嗯,这个就不说了。”

老实说,我真的受到很大的打击。龙卧亭的客人中,我和坂出、田中最好,而龙卧亭的内部员工,就属和守屋最熟、最常说话,当然里美又另当别论。行秀根本不会和我说话,犬坊一男和我是南辕北辙的人,完全不搭轧,藤原不爱讲话,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也不好,对我而言,守屋是最容易亲近说话的。他虽然有些粗鲁,却很容易亲近,人很亲切,我不知道他居然问题这么大,不禁叹了口气。

“还有,藤原怎么办?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应该活着吧!”田中轻描淡写的说,我又是一惊。

“为什么?”

“因为有人看见他。”

“真的吗?在哪里?”

“就在苇川的上游,叫做橘的地方。你知道橘暗渠吧?就在那个更上游的地方,有人看到他在那一带的河边走动。”

“确定吗?”

“不,还不确定,但是那个人以前来龙卧亭时,曾经和藤原说过话,所以应该不会看错吧!”

“为什么藤原不和守屋说一声就走了呢?守屋对我说,藤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苦衷吧,不仔细问是不得而知的。因为守屋对下面的人很凶,他是待过少年感化院的师傅,或许在他下面做事的人都很想逃离呢!”

“喔。”或许是这样吧!确实,每个人都有些事是别人不了解的。“如果行秀不可能的话,那你们最终还是把目标锁定在留金身上,是吗?”

“不,这个我也不知道。”田中说。

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藤原?如果大家都开始这样猜疑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但是留金确实嫌疑很大,如果说,这一连串的事是他干的,也确实合乎逻辑。”

“嗯,是啊!”我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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