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此地签的合约怎么办?”
“我将只离开一个晚上。而且我将化名微行,就象皇室一样。没有人会知道我离开法国。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伦敦吗?”
“不太可能是为了游乐,在这充满浓雾的讨厌一月天里。一定是为了利益,对不对?”
“没错。”她十足自负地起身,站在他的面前:“你刚说过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背叛头子。你错了。我就背叛过。我,身为一个妇人,有那种智慧,对了,还有勇气——因为背叛他还需要勇气——出卖他。你还记得那钻石事件吧?”
“记得。就在战争爆发之前,发生在庆伯利?我没有介入,也不晓得详情,那件案件后来为了某种原因,变成不了了之,对不对?那一定也是一大票。”
“价值十万镑的钻石。我们有两个人一起搞的,当然是奉了‘上校’的命令行事。就在那个时候,我逮到了机会。你知道,那个计划就是,设法将偷来的一部分钻石与两位年轻采矿者从南美带来的样品掉包,那时他们正好在庆伯利。这样,偷窃钻石的嫌疑势必将落在他们两人头上。”
“非常聪明。”伯爵赞赏地加了一句。
“‘上校’一直都很聪明。那时我照指示行事,但我也做了一件‘上校’所无法预知的事。我私藏了一些南美洲的钻石,其中一两颗十分特殊,很容易证明不属于失窃的钻石。拥有这些钻石,我便可以操纵我们高高在上的头子。一旦那两个年轻人洗脱了他们的罪名,他便势必有介入窃案的嫌疑。这几年来,我都一直没透露这件事,因为有了这项武器,我已满足了,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要索回我的代价——那将是大的惊人的数目。”
“真是不同凡响,”伯爵说,“那么,无疑地,你一定随身携带着这些钻石了?”
他的眼睛扫描着零乱的化妆室。
纳蒂娜轻声笑着。
“你别这么想。我不是傻子。那些钻石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别人即使做梦也找不到。”
“我从未觉得你傻,夫人,但我是否可冒昧地告诉你,你有点有勇无谋?‘上校’并不是那么轻易敲诈得了的人,这你是知道的。”
“我不怕他,”她笑着说:“我只怕一个人——但他已经死了。”
伯爵好奇地注视着她。
“那么,让我们祈祷他不再复活吧。”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舞者突然尖叫起来。
伯爵有点惊奇。
“我的意思只是,他的复活将使你十分难堪,”他解释着:“这只是一句愚笨的玩笑话而已。”
她松了一口气。
“哦,不,他已经死去,在战争中死去。他是一个曾经爱过我的人。”
“是不是在南非?”伯爵随意地问着。”
“是的,既然你问起,是在南非。”
“那是你的出生地,不是吗?”
她点点头。她的访可这时站了起来,走过去拿他的帽子。
“好,”他说:“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会更怕‘上校’,而不是那死去的爱人。他是一个特别容易让人低估的人。”
她讥讽地笑起来。
“好象这几年来,我对‘上校’一点都不了解似的!”
“我怀疑,”他温和地说:“我很怀疑你是否了解。”
“哦,我不是傻蛋!而且我也不是孤独无助的。明天南非的邮轮将在南汉普敦靠岸,船上有一个人特别应我的要求而来,而且他已奉行了我的某些命令。‘上校’该对付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我们两个人。”
“这样做聪明吗?”
“这是必要的。”
“你信任这个人?”
一种奇特的微笑泛上舞者的脸庞。
“我并不完全信任他。他的能力不太够,但是却值得信任。”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冷漠的声调说:“事实上,他是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