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彼得勒!用普通邮寄?”
我总是不懂,为什么政府雇用皇家邮差,而对秘密的文件却又如此不放心由他们传递。
“如果你不喜欢邮寄,可以派你一个年轻的仆人送去。他会喜欢那趟旅程的。”
“不可能,”米尔雷说,老态龙钟地摇头。”有原因的,亲爱的彼得勒——我向你保证,是有原因的。”
“呃,”我提高声音说:“你所说的都很有趣,但是我必须告退——”
“等一下,亲爱的彼得勒,我请求你。现在请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最近要去访问南非?我知道,你对罗得西亚很有兴趣,而你特别感兴趣的是罗得西亚加入大英国协的问题。”
“呃,我想大约再过一个月出去。”
“不可以提早些?这个月?这个礼拜?”
“可以,”我说,带着些兴趣地看着他。“但是我不晓得我要不要提早。”
“你将为政府立一项大功。他们一定会感激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邮差?”
“不错。你的身份是非官方的,而你的访问是善意的。一切都很适合。”
“呃,”我慢吞吞地说,“如果要我做,我不介意。我唯一急着要做的事是,尽快离开英格兰。”
“你将发现南非的气候宜人——相当宜人。”
“我的好朋友,我知道那儿的天气,战前不久我曾到过那儿。”
“我真的很感谢你,彼得勒。我会派人送给你。交到司马兹将军手上,你知道吧?吉尔摩登堡号星期六启碇——相当好的一艘船。”
在我们分手之前,我陪他走了一程。他热情地紧握我的手,一再地道谢。我一面想着政府政策上的奇怪偏方,一面走回家。
第二天傍晚,我的仆役长迦维士告诉我,有一位绅士有私事想见我,但不报自己的姓名。我以为是拉保险的,因此告诉迦维士说我不能见他。彼吉特不幸地在我偶尔认为他真正有用处时,去因患了胆汁过多症而躺在床上。这些积极、辛勤的年轻人总是因为胃弱而易遭到胆汁过多症的袭击。
迦维士回来说:
“那位绅士要我告诉你,尤斯特士爵士,他是从米尔雷先生那儿来的。”
这就使事情改观了。几分钟之后,我在书房里见到了来访者。他是一个有着一张褐脸,体格健美的年轻人。一道疤痕从眼角斜向下巴延伸,破坏了原本虽然有点卤莽但却娇好的面孔。
“怎么样,”我说:“有什么事?”
“米尔雷先生派我来找你,尤斯特士爵士。他要我以你秘书的身份陪你到南非。”
“我的好朋友,”我说,“我已经有了一位秘书,不想再要了。”
“我觉得你要,尤斯特士爵士。你的秘书现在在那里?”
“他患了胆汁过多症,现在躺在床上,”我解释说。
“你确信那只是胆汁过多症?”
“当然是,他很容易得那种病。”
我的访客微笑。
“那可能是或可能不是胆汁过多症,时间会说明。但是我告诉你,尤斯特士爵士,如果有人想除掉你的秘书,米尔雷先生一定不会感到惊奇。哦,你不必害怕。”——我的脸上一定显出短暂的惧色——“并不是威胁你,除掉你的秘书后,较容易接近你。不管如何,米尔雷先生要我陪伴你。当然,旅费是我们自己的事,但是关于护照,你要采取必要的步骤,好象你已经决定需要一位第二秘书的服侍一样。”
他似乎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年轻人。我们彼此对视,而我输了他。
“很好,”我软弱地说。
“关于我陪伴你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很好,”我再度说。
终究,有这个人跟我在一起也许好些,但是我有一种掉入深水中的预感。就在我想我已得到安宁的时候!
当我的访者要离去时,我止住他。
“如果我能知道我新秘书的姓名可能比较好些。”
我带着嘲讽意味地说。
他考虑了一下。
“哈瑞-雷本似乎是一个相当合适的姓名。”他说。
这真是奇特。
“很好,”我第三度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