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
“对。”
“这事成功了——随后鲁本爵士立刻发现自己上当受了骗。”
鲍尔微微笑了。
这是一种狡猾的微笑。
波洛说:“现在我看清形势了。您认为鲁本爵士为了决心要立于不败之地,故意组织了那起盗窃案吗?”
埃默瑞举起一只手。
“哦,不,不!还不至于那么粗野。结局是——没过多久,鲁本爵士大概买到了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金杯,出处不详。”
“警方想必通报了那个金杯的形状吧?”
“这个金杯大概不会给放在公开展览的场所。”
“您以为鲁本爵士明白自己已经拥有了它,也就心满意足了吗?”
“是的。再者,我如果接受了侯爵的退款——鲁本爵士后来想必就可以跟侯爵私下成交,这样那个金杯就合法地归他所有了。”
他停顿片刻,又说:“但是我保留了合法的拥有权,这样就可以把它收回来。”
“您是说,”波洛直截了当地说,“您可以设法让人从鲁本爵士那里再偷回来吗?”
“不是偷,波洛先生。我原来就该收回我的宝物。”
“可我猜您没有取得成功?”
“那是因为一个很好的原因:罗森塔尔从来没得到那个金杯!”
“这您是怎么知道的?”
“最近出现了石油股权的合并。罗森塔尔和我的利害关系相一致了。我们现在是盟友而不再是敌人。我便坦率地跟他谈起这事,他立刻向我保证那个金杯从来就没到过他手中。”
“您相信他吗?”
“相信。”
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那您这十年来一直像英国俗话所说的,攻击错了目标,白花了力气?”
那位金融家苦涩地说:“对,这就是我一直干的傻事!”
“那现在——一切都要从头做起啦?”
对方点点头。
“这就是你把我找来的原因吧?我就是你放出去嗅闻难以追踪的微淡臭迹的那条狗——相当难以追踪。”
埃默瑞·鲍尔干巴巴地说:“这事要是很容易办,我也就无须找你啦。当然,你如果认为这事不可能——”
他倒找到了正确的字眼。赫尔克里·波洛顿时坐直身子,冷冷地说:“我从来不认识不可能这个字眼儿,先生!我只是在自问——这事足以叫我有兴趣接办吗?”
埃默瑞·鲍尔又微微一笑,说道:“要是有兴趣——你尽可提出酬劳费。”
这个矮个子朝那个大人物望一眼,轻声说:“您真那么想要那件艺术品吗?我想肯定不是!”
埃默瑞·鲍尔说:“这么说吧,我跟你一样,从不接受失败。”
赫尔克里·波洛低下头说:“嗯,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明白了……”
2
瓦格斯塔夫警督十分感兴趣。
“那个金杯吗?是的,我全记得。当时我在这边负责调查这个案子。你知道,我会说点意大利话,还到了意大利,跟一些花花公子交谈呐。可那个金杯至今没再露过面。真是奇怪极了。”
“那你怎么解释呢?私下卖掉了吗?”
瓦格斯塔夫摇摇头。
“我不信。当然也有点可能……不,我的解释简单多了:那玩艺儿给藏了起来……而惟一知道藏在哪儿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你是指卡西吗?”
“是的,他可能把它藏在意大利什么地方了,要么就是已经把它私运出了这个国家。不过他把它藏了起来,藏在哪儿,那就一定还在那儿呢。”
赫尔克里·波洛叹口气。
“这是一种罗曼蒂克理论。珍珠给封在石膏模型里——那个故事叫什么来看——《* 半身雕像》,对不?不过在这个模型里不是珠宝——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金杯。你会想象那可不大容易藏,对不对?”
瓦格斯塔夫含含糊糊地说:“哦,我不知道。我想也许能办到。藏在地板下面——类似这样的办法。”
“卡西有自己的住房吗?”
“有——在利物浦,”他笑一下,“不会藏在那儿的地板下面。这点我们已经肯定了。”
“他有家人吗?”
“妻子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女人——患肺结核。对她丈夫那种生活方式担心得要死。她信奉宗教——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却下不了决心离开他。她在几年前已经死了。女儿随母亲——当了一名修女。儿子就不同了——是个跟父亲一模一样的儿子。我最后听到他是在美国寻欢作乐呐。”
赫尔克里·波洛在他的小笔记本里写上“美国”。他问道:“卡西的儿子有没有可能知道那个金杯的藏处呢?”
“我想不会。否则早就到买卖赃物的人手中了。”
“那个杯子也可能给熔化了。”
“也许我该说这很可能。可我闹不清楚——那对收藏家来说可是个价值连城的玩艺儿——而且收藏家还会耍不少鬼把戏,这你会大吃一惊的!”瓦格斯塔夫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收藏家们有时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观。”
“哦!罗森塔尔爵士如果也在耍你所谓的‘鬼把戏’,你会感到惊讶吗?”
瓦格斯塔夫冷笑一下。
“我不会单单责怪他。就对待艺术品这方面来说,看来他并非太严格认真。”
“那个团伙的其他成员怎么样了?”
“李可维蒂和杜布雷都给判了重刑。我想他俩现在也该刑满出来了吧。”
“杜布雷是个法国人,对不?”
“对,他是那个团伙的头脑。”
“还有其他成员吗?”
“还有一个姑娘——他们一向管她叫红凯蒂。她伪装到人家当保姆,然后打探底细——东西都收藏在哪儿等等。那个团伙被破获后,她逃到澳大利亚去了。”
“还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