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不那么凶的人老头子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眼前陌生的脸时愣了一瞬，依旧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反问：“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平常人到了昭天城恨不得立马绕路走，他在城中生活了五十余年从来没见过有人会主动进城，黄浊的眼珠转了圈，在沈羿宁和玄悯身上游移，惊讶也有些害怕。
“对，我们是路过的金平人。”沈羿宁顺着老头子的话耐心回答，面带微笑，不仅把人扶了起来，还帮他把膝盖上的土拍了个干净，妥妥的三好青年。
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想了解清楚昭天城发生的事自然得先消除掉原住民的戒心，否则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金平人？”
老头子想了想，他印象中金平是个很富饶的地方，背靠仙门苍阑宗，人们安居乐业，健康长寿，是个好地方。
“金平好啊，想当年我们昭天城也是个好地方，也有仙门。”老头子连连叹气道：“唉可惜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才落得如此下场，居民流离失所，就连我们这些原住民都不敢在城中随便走动……过的这是什么鬼日子啊，死了算了！”
“昭天城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人家你可以和我们说说吗？”沈羿宁尝试着问了一句。
老头子摇头就是不肯说，看两人不像是坏人，劝道：“趁天还亮着你们赶紧离开吧，出城去，别再进来了，普通人在这里过夜很危险的。”
说完老头子就要走，怀里抱着两副药，跟宝贝似的捂得死严。
“可是城外并无客栈，我们总不能睡荒郊野岭啊。”沈羿宁抓住了老头子的布衣，表情茫然又无辜。
其实睡哪都无所谓，他就是想去看看这些原住民都在哪。
但这老头子硬是不上道，神色着急，边扯衣角边道：“睡山沟里也比睡这里好。放开放开，我得回去了。”
装可怜不管用，沈羿宁只好另想办法。
这时，玄悯开口了，他看着老头子怀里的药，说了一句：“这药治不了高热。”
此话一出，老头子扯衣服的动作顿住了，惊讶的转向玄悯：“你怎么知道的？”
沈羿宁也愣了愣，对啊，他怎么知道的？
隔着一层纸就算认识药材也看不出来吧？
可玄悯并不打算解释的样子，从暗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锦袋，里面是各种沈羿宁不认识的药丸。
他取出一颗，咖啡色的药丸躺在手心，往前递了递：“这是散热丹，上月宗炼成，只需服下一颗病人即可痊愈。”
沈羿宁在飞雪城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此丹不仅药到病除，还贵的离谱！玄悯袋子里可是有好几十颗不同的药丸，还夹着几颗有价无市的。
玄·有钱人·悯，实锤了。
“这，这是真的？”老头子两眼冒光，盯着散热丹，完全挪不开视线，问：“多少钱能卖？”
看他这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沈羿宁实在不忍打击，就算是一半的价格对方恐怕都拿不出来。
“不要钱。”玄悯把散热丹给了老头子，接着道：“我们只是想在城中留宿一晚，不知有哪些地方是安全的，望老人家能告知。”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老头子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带他们回住的地方。
那是一片矮房子，和城中心不同，这里有人，孩子在泥巴地上滚坡撒野，妇女在厨房里生火做饭，到处都是烟火气，像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