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之别。”陆治认真说道。
徐孝先笑得更开心,小老头这几日被自己刺激的,终于是会说接地气的人话了。
“哈哈……。”
徐孝先笑得很开心,陆治的神情也很平静自然。
“走了,往后有缘再见。”
“徐小子保重。”
陆治看着徐孝先,后退两步行大礼道。
徐孝先还礼,而后摆了摆手,便登上了船。
这一趟杭州行,徐孝先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历练的成果如何。
但可以肯定的是,北镇抚司在往后赴任杭州官员的心中,会像一把利刃一般悬在心头很久很久。
嘉靖近三十年的时间,大明朝岁入最高时近四千万两白银。
如今虽有不及,但也有近三千万两。
之所以会呈现如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的趋势,跟越来越多的土地被兼并有着直接的关系。
从而引发的另外问题便是,农改商。
而商人的赋税向来又是低得可怜。
从而使得不少农户甚至愿意把土地卖给地主豪强,选择从商。
这在浙江、福建乃至南直隶沿海已然成了普遍现象。
商税低,大明岁入自然就高不了。
土地被名门望族、地主豪强兼并,又通过种种身份地位,以及与官府勾结等手段来达到避税、逃税、少缴税的目的。
如此一来,大明朝一年比一年穷,花的却是一年比一年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土地被兼并的问题,以及税赋平衡的问题。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没来得及学会游泳自救,然后……整个王朝就被淹死了。
当然,在大明朝余下的时间里,虽然朝廷意识到了症结所在,张居正也试图力挽狂澜。
可最终还是架不住在张居正力竭之时,朝廷还没有学会游泳来自救。
也许朝廷压根儿就没想过学游泳来自救,只是指望着张居正这根救命稻草之后,还会出现另外一根救命稻草吧?
总之,在徐孝先看来,此时的大明朝已经躺平了,已然是一副爱谁谁的死样子了。
要是嘉靖上朝呢?
船舱里,徐孝先怔怔发呆,面前的桌面上摆着笔墨纸砚,杭州行的奏疏洁白如雪,一个字都还没有落下。
“奏疏如同报告,前世今生都是梦魇啊。”
徐孝先伸了个懒腰嘀咕了一声。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麦福、福善随即走了进来。
“刚才倭寇又死了两个。”
麦福看着徐孝先说道。
“哦。死了就直接扔河里就是了。”
徐孝先不以为然道。
麦福有些不解,看了看徐孝先面前一个字没落下的奏疏。
而后看着徐孝先:“小子,你是京城人士吧?”
“不然呢?”
“那怎么我感觉你跟倭寇有仇似的呢?到达杭州第一天,当街打死一名倭寇,第二日在西湖,又亲手砍死一名……。”
“错,不严谨!”